Law·L·Lost

梦里不知身是客

【枢零】远别重逢(上)

荒了大半年想起来给我的cp写篇贺文……然后不知不觉写成了……呃,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又又又又超篇幅了……先发上来吧。


*很多私设。不如看做平行世界。玖兰枢没有将心脏抛入熔炉中为前提。


01


锥生零消失得很突然。


如同很多人担心过的那样,他接了一个高等级的任务,单枪匹马,销声匿迹。


“他在枪械室挑选新进的武器。我问他:‘你又要出任务了?’他回答是的。我说从Russia购得的那一批质量不错。他点点头,说但他还是更喜欢本国的传统手艺。”


鹰宫海斗缓慢而耐心地擦拭着手里的匕首:“那就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


“你没有问任务的细节?”


“你知道的——问了他也不会多说。”


夜刈十牙敲了敲手指。香烟上的一截烟灰悉悉索索地掉下来。


“要开^战么,师父?”


“锥生他愿意坐在猎协会长的位置上,就是为了维持不开^战的现状。”夜刈看着香烟上的一点红光明明灭灭,“等两天看看血族那边的态度。”


02


玖兰优姬大概是最早察觉到锥生零失踪的人。


她奢侈地用一整个不处理事务的下午学习怎么做形状可爱的巧克力——磨练厨艺总是能让她心情趋渐平和。


把融化的巧克力倒入模具时,她突兀地感到一丝隐约的联系断开了。像是有人扯了她一根头发,或者剪断了项链的红绳。


她迅速地反应过来:这是她与锥生零的微弱感应彻底断开了。


她将这条信息传达给了她的养父。老去的男人声音里露着时间的刻痕。而那半锅的巧克力溢出那个负重不堪的模具,顺着料理台一路延伸。


失控。她想起这个词语。


在原地呆坐了半晌,优姬给蓝堂打了个电话。


“他失踪了?……哦。等等,你是说锥生君失踪了?”


“不一定。只是他断开了联系。”而因为联系是由血液的交互形成,所以……


她听见玻璃破碎的声响。


“枢大人!”


噢。看来他并不知道。


也是。他们并没有交换过血液。


她草草地挂了电话,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


巧克力在空气中冷却下来,变成张牙舞爪的怪物模样。


03


玖兰枢自白鹭更闹出的纷乱之后没有再怎么插手过政^事。他伪装成一个普通人类住在大城市里,想看看优姬想要保护的、锥生为之妥协的生物究竟有什么魅力。


每隔半年或者一年他就换一个地方,以防止他不变的外貌引起的恐慌。


他很少再接待血族客人——蓝堂英算是个例外。他同优姬结婚了,偶尔会带着令血族公主感到棘手的事件上门询问。至于为什么不是优姬亲自前来,他让自己相信是因为优姬太忙了。


他知道白鹭更事件——姑且就那样称呼它,成了优姬心口的一根刺。


他背叛了。


玖兰枢松动自己陈旧的观念试图拥抱优姬的想法,却在那过程中连同女孩想要“保护”的他一同揽住了。


枢自己也说不清具体的过程。像是刹那之间,他看到了那个一直被他视作棋子的男孩身上别的……吸引着他的东西。


熔炉在他面前熊熊燃烧着。玖兰枢觉得他可以彻底放心了。让那个男孩来照顾当年他视若光亮的存在,不会有更好的方案了……而锥生零拦住了他。


“玖兰前辈,无论您怎样花言巧语,今日您在此离去,都将使优姬余生困在悲伤之中。”他紫色的眼睛看起来依旧那么冷漠,银发却染上了炉火热烈的红色,“我不会允许它发生的,玖兰前辈。”


唔。他似乎真的小看他了。


荒唐地,这个年龄不足他零头的男孩这么一番话,就让他抛弃了原来的计划而去寻找可能的plan B。


或许他自己本来也就对这世间还有所留恋。


而蓝堂接到的电话打碎了他的自欺欺人。


他还有什么留恋呢。


他还有什么留恋呢。


面前醇香的红茶失去了它的魅力。玖兰枢想把它搁在桌上——这杯茶让他的手指有些不堪重负,但在距离桌面一寸的时候它固执地逃开他的手指,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你背叛了。”他想起那天玖兰优姬看着他的眼神。那明晃晃的四个字带着她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恨意。他当时只是给她安抚的一瞥,告诉她那只是她的胡思乱想。


然而事实是她说对了。


玖兰枢盯着地上蔓延的水渍,对蓝堂的惊叫罔若未闻。


04


新一任会长的上任时间,比很多人想象得都要早。但并没有什么人抵触——甚至鹰宫海斗自己也觉得无可厚非。


锥生零是他不可取代的师弟,但是会长是个早晚需要人来顶替的职位。虽然那个位置在他的预想中,属于零的时间应该再久一点。


“调查组发来了最新的分析报告。”夜刈十牙把一沓纸放到他桌上,“给你复印了一份。”


“……现场几乎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有少许的血液残留、植被上的压痕以及掉落在灌木丛中的血蔷薇。初步判断是锥生零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在此处失去意识,倒下时压到了植被,血蔷薇也因此掉落在灌木丛中。有人路过时发现并带走了他,但没有注意到枪^支。”海斗冷哼了一声,“离得那么近没有看到血蔷薇,呵。估计是个吸血鬼吧,发现自己被它排斥所以才留在原地。”


“血蔷薇会变成藤条的状态,使过路人忽视了也有可能。”夜刈十牙显然比他的徒弟冷静些,“总而言之,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是血族所为。你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海斗把报告扔到一边,“没有。我并没有找出他接下的是什么任务。”


05


优姬看到谈判桌另一端陌生的人影,不可避免地有一些不适应。她仿佛又变成一个天真的小孩,第一次认识到会长这个头衔可以跟在别的姓氏后面。


优姬,我听说Israel培育出了新的玫瑰品种。


优姬,PRC似乎研制出了可以延缓堕化的药方,你是否可以与蓝堂家族协商加快此方向的研究。


……


蓝堂夫人,我认为试行条款中仍有几款有待商榷。


“血族代表?”那个陌生的人影带着职业化的笑容礼貌地提醒她。


“抱歉。”


“您客气了。我们准备好了今日主题的协商……”


“那就开始吧。”优姬用余光扫了一眼备忘录,“第一条,关于暂停对前任猎协会长下落追踪的讨论。”


墙壁上巨大的挂钟缓慢地、一格一格地转动指针。


06


玖兰枢说服了黑主灰阎去帮他争取到参观猎协前任会长遗留物的资格。


那并不难。锥生零并没有多少值得协会窥伺的私有物所以审查很松——除了那把血蔷薇。而血蔷薇自找到后处于一种类似休眠期的状态,无法再打出子弹或者伤害吸血鬼,但排斥性也减弱了很多。然而测试它的活性,数据又并没有异常。


就好像它在为锥生零的消失而闹脾气一样。


玖兰枢翻开那些经由锥生零处理的文件。任务的审批,会议的内容记录,加购武器的批准,增设分协会的决定……很枯燥的内容。锥生零的字潦草中带着锐利,但在一些平假名的笔迹上又带着孩童般的稚嫩。


他想起十多年前在雪地里看到的那对孩子。那时候他们在他眼里就是猎人的后代,不详的但是可以利用的双生子。他很轻易地分辨出哪个身体羸弱、哪一个则有着驾驭血猎武器的天赋。而现在回想起来他们的笑容是相似的,是与同年龄的小孩并无差异的。他们看着门前的雪惊喜地跑出门,拿一根树枝在崭新的雪地上一笔一划地写:“新年快乐!”


那其中的书写习惯保留到了现在。


他又翻开了零的记事本,或者说日程表。它的扉页上写着“感谢师兄的生日礼物”。


噢。


玖兰枢被这句话刺痛了。


他很多年没有给锥生零准备生日礼物。他可以为他的这个疏忽找很多借口——生日会让零想到一缕的死,生日对于一个血族并没有太多意义……不,实际上是他忘了锥生零十七年过的是人·类·生·活。


准确地说,是在吸血鬼与人类的身份中挣扎的生活。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优姬的提醒,他对锥生零便是“棋子成熟了”这样的概念。


倒是锥生零,在优姬成为蓝堂夫人前同她一起联名送了他好几次生日礼物。


但它们似乎在他搬入人类城市后的多次移居而遗失了。


也许,是他自己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不,你只是知道自己不会有回应,所以刻意忘掉所有在你看来的“引诱”。


他是个不择手段的混蛋。他很早就知道这一点。但此刻他察觉自己更是个懦夫。


玖兰枢再次想到了优姬的那个眼神。他把备忘录合上。陈列室狭小而拥挤,就像当初因为绯樱闲的死而加速堕化的锥生零被关押的地方。


11


锥生零签完了今天第五十二个名字后感到一阵疲倦。准确地说,厌倦。


这厌倦并不陌生。


他所有的人生都在按着特定的轨迹走,爱也好恨也好,都被操纵着往固定的人身上去。攥紧了真相的傀儡师在幕后洋洋得意。


那些在阳光下的日子、在马棚里打盹的日子变得虚幻起来,如隔云雾。


那是我活过的岁月吗?还是只是他“希望”我活过的岁月?


囚禁在小小的一方学院里,仿佛与世隔绝。而他竟然也真的只将目光放在身边或者过去的人身上,没有想过远方。


真相惨烈地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锥生零有一瞬的茫然与恐惧。他恨错了人也信错了人,他将为此付出不可挽回的代价,而他颤抖着不想承认。


他不愿意面对这样的自己,于是更猛烈的愤怒席卷而来,成为他逃避的天堂,让他觉得他尚有能力去弥补。


白蔷薇对准了傀儡师。


然而他知道,杀了他也并不能掩盖他被愚弄并且一直未曾察觉的事实。所谓的复仇只是一块简陋的遮羞布。


白鹭更来找他的时候,他终于彻彻底底的厌倦了,厌倦了用复仇作为一切的燃料,作为所有行动的理由。你看啊,你面前的女人多么胸有成竹、势在必得,仅仅因为她知道你恨玖兰枢,而她也在打压玖兰枢。


多么可笑。


你不再是一个名为锥生零的人,而是被复仇驱动着的机器。旁观者清,当局者却一直陷入迷局而不知。


他厌倦了。


他想放下了——当然他必须说服傀儡师放过他。


然而使他震惊的是,傀儡师——或者说玖兰枢,却想让玖兰优姬绑着他的一生。


他仿佛听见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在癫狂的大笑:看啊、看啊!他还想用老办法操控着你,让你心甘情愿地为他所操控。


他忍住那股即将破膛而出的情绪,拦住了那个人自以为被高尚完美装饰的举动,尽管那番话的核心卑微得近乎一个请求——


放过我吧。我厌倦了。


锥生零搁下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他看到了人事部递上来的一沓入职申请。十多年过去了,丧失亲人爱人依旧是大多数人申请的重要缘由。


被仇恨驱动着的是没有未来的。他花了快二十年懂了这么一个道理,现在却要签字让这么多人前仆后继。他再一次感到茫然——这茫然让他恐惧地颤抖。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来担任猎协会长的呢?


……师父认为他合适。大家都觉得那是众望所归。


原来告别了一个傀儡师,还会再遇到更高明的。


他放下了文件。


协会建筑群中高高矗立的时钟塔开始隆隆地报时。当那最后的钟声也在空气中消散殆尽,鹰宫海斗看到他的师弟挑了一把型号陈旧的手^枪,在协会门口招来了一辆出租车。


07


玖兰枢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他在陪优姬逛街。棕发女孩苦恼地思考着给她的青梅竹马买什么礼物好,他一边觉得女孩的神情可爱,一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少年的模样。


精致的、坚硬的。


脆弱的。


“不如买那对耳钉吧。”他的笑容无懈可击,他的语调温柔亲昵,“紫水晶很衬他的眼睛。”


一瞬间眼前的女孩变成了即将收到礼物的人。对方抬起头,话音冷漠:“我不会让它发生。”


陈列室昏暗的天花板撞入眼底。


“枢君,快到关闭时间了哦。”那个不着调的猎人站在门口提醒他。


“可以外借吗?”


“不可以哦。”


意料之中。他在最后一点时间里随意地翻了翻记事本。就像锥生零对衣服的喜好一样,他的大多数日程写得十分简洁。


他在某一页停了下来。他看见锥生零在“10.00-12.00 会议”下面写了一行小小的备注“一定要注意时间”。


为什么一定要注意时间?他看了一下紧跟着的日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是另一个讨论预算的会议。但玖兰枢并不觉得锥生零会写不必要的备注,于是从刚刚扫过的那些文件中寻找相应的会议记录。


或许是很多人都翻阅过了,会议记录和别的文件混杂着,也并不以时间为顺序,因此寻找起来格外麻烦。


玖兰枢微微皱起眉。再怎么说,前任协会会长的东西也不该被摆放得如此混乱——令人忍不住怀疑是否是有人故意为之。


唔。他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有人比他先找到了这个“线索”,但是并没有上报——分析报告中找到血蔷薇地点,全部依赖于优姬的血猎武器“狩猎女神”与其的感应。


他越发确定这个小小的备注大有文章。


整理了将近一刻钟,他找到了那两张会议记录:


“预算会议”开始时间为当天下午三点,而日程表上写的则是下午一点半。


那差额的一个半小时,锥生零去做了什么?


tbc.


现在此祝愿玖兰枢与锥生零共白头!


我可以单着,但是cp一定得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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